为何苦闷？

钱军辉

近来一直郁闷难解，食饭无味，饮酒无趣。学习总是野心勃勃而始，不耐其烦而终，研究更是望而生畏，犬儒心态滋生。而今天是我明亮的一天，早上在学习拓扑学的狂躁和失望中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所在：我太急功近利了。

是因为急功，我不能享受学习的快乐。不是吗？尽管已经试过多次钻研拓扑（Topology），因为知道它对经济学和计量经济学理论研究的重要性，但我从来没有静心欣赏拓扑学本身的逻辑美，永远把它当成一个做研究出paper的prerequisite，一个能回避就回避的拦路虎，一个“先苦后甜”的“苦”字。

功利像毒蛇一样色彩炫目，也像毒蛇一样致命。被功利盲目的人，人生变成一串project：25岁前硕士毕业，30岁之前拥有房子，35岁前家财万贯...; project之间的逗号，运气好代表着一点虚荣的快乐，运气不好代表着自咽苦果或酸葡萄的罗嗦。逗号之间百分之99.9999...的人生，都是漫漫等“甜”的“苦”字。

对于功利盲人，快乐是串离散的事件，也许一辈子没有几次。而快乐本来是连续的生活状态，只要保持一颗童心，我们指尖有太多的新奇，乐趣，和美。有个朋友的朋友说，“生活哪能先苦后甜？生活得每天都甜甜的！”听似一句调侃，内藏人生真谛，很多人一辈子不能理解。

(2004-9-15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