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为什么学经济学?钱军辉在异国游学已近三年,先读电子工程,后来转经济学。国内的人一般会觉得经济学和管理学是一回事,因此好几个朋友以为我学MBA了,想挣钱当老板了(引起误会另一个原因可能是我姓钱,从小有“老板”的绰号)。其实,我还是原来的我,更喜欢读书,胡思乱想,懒于人事交际。这样的人,是当不了老板的。 既然如此,为什么转学经济呢? 父母问我时,我扔出一套经济学博士的供求状况,因为他们最关心的是我能不能找到一个好工作。基于对国内经济学教育现状的了解,我敢保证我将来的经济学博士一定会很“吃香”。 研究生院招生的人问我时,我说起我的兴趣。我的兴趣源于读弗里德曼(Friedman)的经典,“资本主义和自由” (Capitalism and Freedom)。我开始以为这是一本有关哲学和社会学的书,但她成为我的经济学入门。我几乎一下子就被书中的经济学分析迷住,象发现了宝藏一样兴奋不已。我可以很轻易重述书中的议论,就象她们出自我自己内心。不错,这是一次一见钟情! 有一位朋友问起我时,我还说到我的传道人格(Preacher's personality)。偶尔会被嘲笑为好为人师者,但无所谓,因为生来如此,想改也改不了。这样的人格使我注定是个传道者,传什么样的道,就看缘分了。 我在大学读电子,毕业后差点儿改读教育学。那是我最浪漫的年代,我相信中国所有的问题都能用新的教育解决。我希望象陶行知那样去西方学习,然后回国鼓吹和兴办新教育--从培养健康的学生做起,改造我们的社会。我相信如果社会上每个人都接受了有效的智力和道德教育,我们就有了富足高尚的社 会。因为客观的学费问题,我的教育传道之梦没有做成。一年后我拿着莱思(Rice)大学的奖学金来到美国,但学的仍然是电子工程。 我今天仍然没有完全否定自己的教育梦,但这几年越来越意识到,中国的根本问题不是教育,教育改革也绝对当不了先锋(实际上,我们的教改远远落后于经改)。我越来越意识到,受良好教育的个人凑不得一个富足高尚的社会,改革的根本在于建立和完善社会制度和竞争规则,奖赏诚信和创新,惩罚欺诈和懒惰。品德的教育,如果没有制度的激励和约束,难免成为伪善的摆设。 亚当斯密在“国富论”(Wealth of Nations)中谈到东印度公司的腐败时说,世上没有比指望远在天边大权在握的东印度公司雇员保持廉洁,只拿他份内工资更愚蠢了。他接着强调,“我决不是怪罪东印度公司雇员的总体人格,更不是怪罪某个人。我批评的是这个政府的体制,这些雇员身处的社会制度。”亚当斯密的话代表了从他而降的经济学传道者的传统:不纠缠于个人道德,为良好的社会制度而传道。缘分让我认识和认同这个传统,我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终身职业。(2004.03.19 修改) (2004-3-19)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