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十字路口”

钱军辉

生命是一串选择,人生中每一个十字路口都让你和别人有所不同。理想的世界应该常有“十字路口”,让你可以常停下思考,自己需要什么,该往哪里去。你在一次次这样的思考和选择中成为你自己,虽然并不一定聪明,并不一定美丽,但是一定是特殊的你,有个性的你。人最终的归宿究竟在哪里其实并不重要,生命的美丽和光荣在于它的过程,在于你所看到的、想到的和领悟到的。人的结局都是一样:来自自然,回归自然。

一个极权的国度和一个自由的国度,区别就在于“十字路口”的多少。自由的国度到处都是“十字路口”,人们不怕走错路,可以不断尝试,并从尝试中认识自己;只要不违反起码的交通规则,人们可以过适合他们性格和品味的任何生活。而大多极权下生存的人,生下来就上了一条没有出口的高速。因为不用也无从选择,他们难以用自己的方式生存,难以张扬个性,难以实现理性和艺术潜力,总之,难以成为他们自己。生命不再是一趟多彩的旅行,而是一趟乏味的货运,终点不知是天堂还是地狱。这里“终点”突然变得重要,经常在领袖的嘴中出现,因为它是人们唯一的慰籍。无论领袖怎样妙口生花,他无法掩饰和改变生命的单调和乏味。单调和乏味,不仅体现在人们的饮食,服装,城市建筑风格,等等等等,也体现在人们的表情和心理。

一个国家从极权向自由过渡,无非就是为人们增加“高速出口”,增加“十字路口”,把选择还给每一个个人,而不是集中在某位工程师的手中。邓公这位改革“总设计师”的功绩并不在于设计,而在于不设计。这一点,不知道现在掌舵的清华工程师们明不明白。
(2005-5-29)